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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上天的神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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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一個金漆麒麟香爐裏,不斷地飄出優曇花香的煙霧來,這也是大亨為她帶來的,但我心裏猛的一陣敞亮,根本不會在乎大亨的存在了,因為那個以前苦苦為之牽累的死結已經徹底解開,只想痛痛快快地哈哈大笑一陣。

“風,你怎麽了?”關寶鈴奇怪地望著我。

我做了一次悠長的深呼吸,把激越興奮的心情強壓下去,微笑著搖頭:“沒什麽,只是想起一些舊事,覺得自己以前太傻了,希望……以後能盡量彌補過來。”

蓮花可以被描畫出來,但花瓣裏那些繁覆的數字密碼除非是在高倍放大鏡下才會重現,這種困難,是人力無法克服的。

關寶鈴無奈地舉起手裏的畫,想了想,嗤啦一聲,從中撕裂。她也明白,畫出來的並不是我思想裏的東西。“那些數字密密麻麻的,看得我都頭暈了,到底是什麽東西?”她困惑不解。

“神針”姚氏雖然目前算是朝鮮武林的一支,實際上在清末民國時期,他們仍然祖籍河南的武林世家,因為得罪了當時勢力最龐大的武林盟主龍幸天,被“綠林令”追殺,萬般無奈之下才一路逃向東北,跨過鴨綠江,進入了黑山白水的東長白山一脈,隱姓埋名而居,至少有二十年沒敢重現江湖。後來,龍幸天冒天下之大不韙,開始為虎作倀,替土肥原賢二的北平特務機關殘害武林同道,結果被神槍會的“暗殺之王”圍殲於北平城外的懷柔別墅裏。

龍幸天死了,姚氏一派才逐漸恢覆本來面目,成為朝鮮武林的驕傲。畢竟他們家族代代相傳的繡花針暗器功夫,能在三十步外準確射中螞蟻的腿腳,根本是朝鮮人匪夷所思的絕技。

能進入姚家的門墻,超強的目力和忍耐力,是必不可少的,比如鼠疫能在望遠鏡的幫助下,以自己的手臂皮膚為素材,發揮微雕中的高明手段,刻出這兩朵蓮花,已經超出了“紋身”的至高境界。

“那麽,大哥楊天破解了這些密碼的含義了嗎?”

蕭可冷的失態,讓我又一次記起了蘇倫。只有她那樣堅忍果敢的女孩子,才能在金字塔下親手按下控制器,引爆了手術刀體內的炸彈。蕭可冷永遠都比不上蘇倫,這是人的自身素質所決定的,天資所限,後天再努力十倍都無法追趕。

“看來,再好的畫家,都有自己無法表達出來的思想境界對不對?”關寶鈴倒轉鉛筆,看著已經削得尖銳到極點的鉛筆尖,無奈地搖搖頭。

藝術的境界就是如此,如果畫家能想到什麽就畫出什麽,手和心高度保持一致的話,那已經到達了畢加索那樣的“神仙”狀態,離“瘋魔”就只有毫厘之差了。

“我知道,你要我畫的東西,跟朝鮮人最引以為傲的‘微雕、核雕’接近,最擅長這種技藝的姚女士與我也曾有過幾次會晤,實在不行,我可以打電話給她,讓她出山?嗯,只是她的年齡已經超過九十歲了,到這邊的速度會比較慢,會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她的手慢慢地摸向脖子下面的齒痕,臉上掠過一絲茫然。

我的註意力一下子集中在那些齒痕上:“別動,那裏是不是有些癢?”

牙蛹,是超出醫學理論和生物理論的東西,根本讓人無計可施,我們還不至於要去醫院裏,讓庸醫們當作“過敏性皮炎”來治療,只會越來越糟。

“不,只是一陣陣發麻,像是觸到了微弱電流一樣。”她拿開自己的手,忽然一楞:“嗯?那些密碼呢?已經從你腦子裏消失了?”

果然,剛才的註意力轉移,像是一下子把腦子裏的思想刪除了,只剩下模糊的蓮花圖案。我吃了一驚,顧不得開口說話,立刻開門出去。

蕭可冷仍在廊檐下,守著鼠疫的屍體,滿臉都是困惑。

“仍舊打不通張大師的電話,不知道怎麽回事。如果正在飛機上,電話應該是關閉的,總不至於沒人接聽。”

我大步跨到她身邊,俯身揭開床單,驀然發現,鼠疫手臂上的蓮花圖案已經神秘地融化了,像是兩張被沾濕了的水墨畫,越來越模糊,直到成為一團青色、一團粉色。

“呀?怎麽會這樣?”蕭可冷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心裏也冒起一陣徹骨的寒意,“傳心術”這種東西似乎並不僅僅是“覆制思想”那麽簡單,自己腦子裏感知到的東西,肯定都是有時效性的,或慢或快,都會在有限時間內消失,並且大規模地損耗內力,這也能解釋邵黑的“力竭而亡”的事實。

“很簡單,我們失去了挽救這批密碼的最後機會——”我懊惱地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掌,匆匆起身時,一陣頭暈目眩,覺得太陽光亮得刺眼,胃裏也一陣又一陣地抽搐著。

我甚至還沒弄懂“煉獄之書”的密碼是用來做什麽的,就白白錯過了,還不如金手指她們,至少還拿了一塊寫著“煉獄之書”字跡的木牌回去報功。

蕭可冷郁悶地苦笑起來:“還好,至少我們手裏,還有一柄青色鑰匙,或許解開它上面的密碼,也能得到某些有用的東西。”

她再次取出鑰匙,迎著陽光翻來覆去地細看。也許她說得有道理,等到小燕過來,解開其中一半密碼,對我們即將進行的探索也會有點幫助。

我努力回憶著那些四個一組的阿拉伯數字,每一組都是以“零”和“一”開頭,最直觀的聯想,那應該是代表數字領域的兩個最基本控制元素——“小蕭,如果很多個數字組合,每一組都以‘零’或‘一’開頭,你能想到什麽?”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厲害,我踉蹌著走向屋裏。

蕭可冷毫不猶豫地回答:“數字基本元素,從模擬時代進入數字時代的基礎跳板。”

她的答案跟我完全相同,或者這是每一個生存於數字時代的現代人都會想到的答案,但我回到桌子前坐下後,忍不住長嘆:“在密碼破解的領域,最顯而易見的答案往往是距離真理最遠的。傳說中,‘煉獄之書’產生年代是在日本大地上還只有神仙和海怪的時候,不要說是數字元素了,就連阿拉伯數字有沒有被創造出來,都是未知數呢!”

阿拉伯數字的發明者是古代印度人,十個數字符號後來由阿拉伯人傳人歐洲,被歐洲人誤稱為阿拉伯數字,並且隨著歷史的發展,逐漸成為世界各國通用的數字。

按照鼠疫的描述,那塊真正的木牌上,漢隸文字與阿拉伯符號的並存,已經是件怪事。古人更不可能借助放大鏡或者“神針”姚氏的“微雕”技術,創造完美的蓮花圖形——我的頭有些發脹了。

蕭可冷掂了掂鑰匙,自言自語著:“先把這個送去化驗,不就可以明白一些東西了嗎?”

我搖搖頭:“有個更快捷的辦法,去找手術刀先生留下的探索記錄,肯定會有關於鑰匙部分的內容,對不對?”

蕭可冷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是是,我們要做的工作,其實手術刀先生早就做過。我馬上給信子打電話——”

發生了這麽多事之後,我幾乎忘掉了信子這個人物的存在,但同樣被獠牙魔所殺的安子死時的慘狀卻歷歷在目。

蕭可冷立刻打電話吩咐信子去書房找資料,但她的電話還沒講完,我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無線電話這種二十世紀末最偉大的發明,無異於為已經多姿多彩的世界,架起了無形的空中橋梁,每次接電話之前,我都會產生很多稀奇古怪的聯想,因為科幻雜志上,每年都會有大量“憑借電話溝通人鬼殊途”的例子出來,說得有頭有尾、活靈活現,而那些可怖又可笑的傳聞,所有開頭無一不是——“雨在下、貓在叫、老座鐘剛剛敲過十二下,無線電話又開始響了……”

幸好,這是在艷陽高照的白天,而來電話的,是聲調溫柔沈靜的那個女孩子,顧知今的妹妹顧傾城。

“風先生,一小時後我會到達尋福園別墅,可否抽暇接見我?當然,我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兩小時足矣。支票已經簽好,只等我驗過貨以後,從支票簿上撕下來便好。或者從這一秒鐘起,三小時之內,我們將達成有記載以來,交易金額最大的一筆古樂器生意,這是一個開創歷史記錄的偉大時刻,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顧傾城的聲音永遠都是冷靜而不容置疑的,雖然沒有來勢洶洶的強勢壓迫,卻能給人不由自主地願意去服從她,覺得她嘴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有道理的。這一點,要比死皮賴臉的顧知今強一百倍。

我笑著回應:“當然,我很期待跟顧小姐見面,除了錢,我更需要知道它的來歷。這個要求,還有必要重覆嗎?”

顧傾城輕輕一笑,我能想像出她掩嘴微笑時的動作必定非常動人。

接下來,她從容不迫地嘆了口氣,用一種掩飾不住的冷傲口氣回答:“當然,關於它的來歷,我手上的資料是最全的,超過地球上任何一個科研機構。古人千金求字,我也可以毫不謙虛地說,如果有哪一個人能給予我更多關於‘五湖’古琴的訊息,哪怕只有一個字,我也可以馬上簽支票給他,決不食言。”

藤迦遺留下的古琴,其歷史淵源,日本皇室方面必定知道的不多,否則她去世的消息一傳出去,日本各大博物館和收藏家們還不得立刻車水馬龍般地趕到楓割寺來重金收購?

我期望天上掉下來的顧傾城,能給我滿意的答案,客氣地叮囑了一句:“顧小姐,道遠路滑,請多保重。”過多的變數容易弄得人疑神疑鬼,所以,任何事都得做兩手準備。

顧傾城又笑了:“多謝,我會小心。”

接完這個電話,我才發現關寶鈴正站在門外望著我,而蕭可冷也在掂量著電話,不時地用一種古怪的眼神偷偷瞟著我。

我舉起電話晃了晃:“港島的顧傾城小姐馬上會趕到尋福園,這架古琴的來歷,對咱們一直以來追查的種種謎題會有幫助,所以,咱們還是先回尋福園會晤她,有什麽結果之後,再回到這裏來不遲。”

心裏沒鬼,不必在乎她們怎麽看我,我坦然地撥了小來的號碼,讓他解除警戒狀態,準備撤退。

我把楓割寺裏的事務交給三代弟子寒石庵來管理,他是神壁大師生前最欣賞的大徒弟,如果遵照中國寺院的規矩,理應由他接掌師父衣缽。

鼠疫的屍體,暫時放到輪回院去冷凍保存,我只是不甘心蓮花圖案就此消失,希望他的在天之靈能給予我更多的啟示。

二十分鐘後,太陽剛剛移向正午,我、關寶鈴、蕭可冷、小來,已經到了寺門,寒石庵提供了寺院裏性能最好的一部黑色豐田轎車,車門大開地停在臺階下。

山路上的積雪剛剛融化了一半,不過以小來的技術,在這種雪地上行駛肯定毫無問題。

關寶鈴是最後一個邁下臺階的,在我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踩在仍舊結著冰的石階上。不知為什麽,她的臉色很不好,眉頭緊皺,仿佛突然間變得心事重重。

我的心思,全部在即將到來的顧傾城身上。那架古琴,裹在一條上好的毛毯裏面,由小來抱著,先放進了汽車的後備廂,再用海綿和繩子捆紮了好幾層。那麽昂貴的東西,比現在再細心十倍的包裹也不為過,如果不是為了攙著關寶鈴,我寧願把琴抱在自己懷裏。

北海道的雪景名列“日本十大著名旅游看點”之一,向西南遙望,滿目雪景如畫,真的是前人“山舞銀蛇、原馳蠟像”的盛景,可惜我只匆匆掃了幾眼,卻沒時間細看。

“風,請等一等,等一等……”關寶鈴停住了即將進入車裏的動作,雙手按在車門上,霍的轉身。

寺門前的急勁山風卷起了她的烏黑長發,飛揚如霧,在陽光的漫射下,閃著烏油油的此起彼伏的光。她顧不得攏頭發,仰著臉,向寺門方向凝視著,雙手罩在自己耳朵邊,仔細聆聽著什麽。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我楞了楞,臺階上送行的寒石庵與幾個低等雜役僧也楞了,一起伸長脖子向後看。

寺門後是“通靈之井”的院落,再往後——我突然醒悟過來:“神諭!一定是關寶鈴感受到了上天的神諭!”

她臉上漸漸變得神聖虔誠,緊鎖的眉也舒展開了,情不自禁地雙手合什,開始擡腿向臺階上走。我腦子裏掠過一陣難言的焦灼,或許是因為冷風勁吹的鎮靜作用,自己的思維能力正在急速跳躍著:“神諭?亡靈之塔?神奇的失蹤?不行,我得阻止她,免得上一次失蹤的怪事再次重演!”

玻璃盒子裏的詭秘遭遇剛剛結束,誰都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蕭可冷跟小來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轉臉向這邊看了一眼,小來已經扭動鑰匙,汽車引擎轟鳴起來。

“關小姐,別去!別去——”臺階上非常濕滑,我的跳躍動作又太猛烈了些,落地時差點跌出去。我知道自己額頭上已經迅速冒出了一層冷汗,後背上則是冷氣襲骨,神經立刻變得高度緊張。

關寶鈴迷惘地轉臉看著我,遲疑了幾秒鐘,才緩緩地問:“你說,我不該去?”

陽光映照著她額頭上的細小茸毛,剎那間,她的臉就變得極度蒼白,特別是剛剛塗過口紅的唇,毫無血色,虛假得像是一層薄薄的紅紙。

“不要去,弄不好還會像上次一樣消失!還記得嗎?玻璃盒子、深海建築物、那些詭異的紅光……”與其說是怕她出事,不如說是怕我們兩個人出事,因為我會一直跟著她,不離半步,上次的詭異事件重演的話,會是兩個人一起消失。

“我聽到上天的……神諭,召喚我到塔裏去……”她伸出右手,慢慢地向前指著“亡靈之塔”的方向。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知道。”

“上天說,那是最後的機會……我欠他太多,或許現在是我償還的機會……”

這個“他”,絕對是指大亨葉洪升,但我此刻心裏已經沒有了嫉妒。如果可以循正常途徑破解“黑巫術”,我會全力幫她,但這一次實在不該冒險。

寒風卷動了地上的殘雪,在陽光下紛紛揚揚地幻化出一道道七彩的“雪虹”。遠處的松林裏,倏的飛起兩只受驚的白鷺,唳叫著直飛天空,在越來越耀眼的陽光裏化為兩道白影——如果放在平時,我會很安心受用地欣賞這些屬於只屬於北海道才有的動人風景,就像世界上每一個熱愛生命的男人一樣。

我攥住了關寶鈴冰冷的手腕,斬釘截鐵地說:“不行,這一次,你不能去。”

關寶鈴迷惘地用力仰起頭,仿佛在虛無縹緲的空氣中朝拜著什麽。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亡靈之塔”聳立在藍天背景裏,並沒有什麽異樣。

臺階上的僧人交頭接耳起來,黑瘦矮小的寒石庵大聲問:“風先生,要不要幫忙?”

我揚聲大叫:“快去召集所有僧人,去‘亡靈之塔’的天井,看有沒有什麽怪事發生!快去!”事態緊急,這或許是唯一的處理辦法。如果不能阻止關寶鈴的行動,至少要在那天井裏站滿僧人,在幾百人的眼睛註視下,看看那種神秘的消失事件是如何發生的。

寒石庵帶頭沖進寺門,十幾秒鐘後,寺裏的大鐘“叮叮當當”地急遽敲響起來。

蕭可冷此時才覺出大事不好,跳下車跑上臺階,緊張地問:“風先生,到底……出了什麽事?”她的雙手習慣性地插向褲袋裏,但在這種詭異事件裏,槍械基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關小姐聽到了召喚聲,就在塔裏——”我急促地解釋。

蕭可冷眨了眨眼,猛的跳起來,飛奔向寺門,大聲地丟下一句:“我去看看!”

小來從另一邊車門跳出來,已經短槍在手,來不及繞過車子,直接做了個“鷂子翻身”的動作,從車頂上翻滾過來,悶聲不響地緊追蕭可冷。

從關寶鈴的異樣到小來消失在寺門口,僅有一分半鐘的間隔,但我的內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了,潮濕冰冷,像是貼身穿了一層冷硬的鐵甲。

“讓我去吧……如果真的是最後的機會,對他很重要……”她的眼神越發迷惘如夢游的病人,幾綹發絲被冷汗緊貼在臉頰上,讓我心驚、心疼互相混合著。

“等一下,小蕭和小來會給我們帶回消息,如果沒什麽危險,我自然會讓你去。”我的手稍微放松了一點,生怕弄傷了她。以我的武功,情急之下發力,只怕會捏斷了她的腕骨。對於“亡靈之塔”裏傳出來的神諭,我絲毫沒有感覺,不像是埃及沙漠時自己聆聽到的來自土裂汗大神的召喚。

當然,我明白,既然是“神諭”,就只有思想能跟神靈溝通的特殊人物,才能順利接收到。

我很欣慰有蕭可冷跟小來這樣的幫手,不管前面有多危險,他們能義無反顧地沖進去,或許每個成名於江湖的大俠,身邊都得有這種志同道合的貼心戰友,才能順利地實現自己的目標。同樣,當他們有難時,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拔刀相助,不惜熱血犧牲。

寺院裏喧鬧起來,腳步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著,讓我有一點點分心失神:“發生了什麽事?”

關寶鈴突然掙脫了我的手腕,她胳膊上發出的巨大力道,猶如太極拳高手的“雲手”,潛力無窮,灌入我的胳膊,並且是一股類似於“龍門三鼓浪”的發力方式,一道比一道更洶湧奔放。我猝不及防,身子後仰,化解了前兩道力量,卻不得不以後空翻的動作,避開第三道大力,身子落下時,已經離開她足有十步。

我驚訝地低叫了一聲:“你?你竟然會武功?”

這一次的變化幾乎讓我一瞬間崩潰,從見面起,我就知道她不懂武功,並且幾次緊急事件裏,也反覆說明了這個問題。只是以“太極雲手”發出“龍門三鼓浪”的力量,沒有二十年以上的內家太極拳修煉,絕對無法做到。過度的驚駭,耽誤了我再次靠近她的時機,她開始發力奔跑,兩步便躍上了臺階,長發在身後直飄起來,只有兩秒鐘時間,便閃進了寺門。

這種如同鬼魅一般的妖異輕功,徹底粉碎了我的判斷能力,再次提氣追趕過去的時候,心裏已經亂成一團:“她懂武功,輕功又這麽精妙,難道從前都是在刻意隱瞞著嗎?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子,整日暴露在媒體的咄咄關註下,是什麽時候練成了這種武功?她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練武,就算天賦異稟,也沒法做到那麽幹凈的保密工作——”

闖進寺門的剎那,我甚至記起了藤迦的例子:“難道又是某個飄蕩人間的亡靈附著在了她的身體上?既然藤迦可以成為千年靈魂的載體,關寶鈴又為什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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